10.蓝色苍穹
叶九和方阳在一起这件事引起了巨大的轰动，一开始的确有不少人天天没事就往a班蹭蹭看看，毕竟是一条爆炸性的新闻，很多人都觉得不可思议。而据说最开始扒这件事的队长，他在贴吧开的帖子已经顶到了两千楼。
队长西施捧心状，一脸感动地说：“感谢叶九家的方阳，以及方阳家的叶九。”
叶九笑嘻嘻的，“滚滚滚，得了便宜还卖乖。”
虽说全淮南无数女生的心碎了，无数男生都想找方阳那个混蛋单挑，毕竟是淮南公认的大帅哥，以及稳坐宝座整整三年的大美人，最后这两人内部消化了，大家都觉得很心痛。
但教室黑板上的数字一天天地修改，一天天地减少，由五十变到了四十，又不知不觉地由四十变到了三十，每个人都开始咬牙切齿地憋足劲往前奔跑，生怕被人超越，被人甩在了后方。
再很少有人特意假装经过a班来望一望，持续了一段时间的好奇的或嫉恨的打量都消失了，而方阳和叶九的各自收到的情书也消停下来了。偶尔还会收到一两封情书，大概是由于即将毕业，很多埋藏很久的东西希望能见一见日光，而很多的勇敢都是这段青春里唯此一次的勇敢。
但叶九没有看过后来的任何一封情书，方阳收好了叶九的所有情书，冷淡地告诫她要好好学习。
叶九微笑：“行吧行吧，真讨厌。”
系统先生说：“你不要甜蜜地撒娇好吗？我他妈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叶九保持微笑：“你真可爱，你有起鸡皮疙瘩的条件吗你？”
那段时光安静又悠长，日子里的日光一点点地炽热，微风吹拂过天际，云彩瘫软在天空上。一碧如洗的蓝天下，承载着无数人心心念念的梦想。
这样的初夏足以承担起无数的未来，以及，无数的光芒万丈。
最后一次统考成绩出来的时候，离高考只有十天了。
方阳依旧是年级第一，总分710。叶九证明了自己果然认真起来厉害得一批，全年级第三，沈深第二。
最后一次统考其实都会偏向简单一点主要是为了让莘莘学子对即将到来的高考增加一点信心。但拿到了这样的好成绩还是很令人高兴的，于是叶九挽着方阳的手臂笑嘻嘻地提议：“我们出去玩一趟吧。”
方阳看着她的眼睛，说：“好。”
于是年级第一和年级第三就翘了晚自习走了。
叶九拉着方阳去了游乐场。
叶九问方阳：“你来过这里吗？”
方阳说：“没有。”
叶九笑起来，“那太好了，你要记得，我是第一个带你来游乐场的人。”
方阳怔了下，笑了：“好。我记得，以后一直都记得。”
其实她多虑了，有关她的一切，他都会记得的。
叶九眉眼弯弯地笑起来，很高兴的样子。
他们买了一支两人份的香草加巧克力双球冰激凌，买了一个超大份的棉花糖，叶九拿着冰激凌时不时舔一下，方阳拿着棉花糖，安静地垂目看着她的模样。
现在不是游乐场的高峰期，因为大多数少年人在这个时候都在上课，偶尔可以看到几对像他们这样的情侣，会心一笑，觉得对嘛肯定不止我们翘课。
叶九的走路的时候蹁跹得像在跳舞，所以说是很不安分的，方阳紧紧拉着她的手，走过深深浅浅的光与影，灯火阑珊，擦肩而过，熙熙攘攘，而整个世界只有她的模样。
这给方阳一种错觉，他们仿佛置身于人群熙熙攘攘车水马龙来来往往的孤岛，世界报以巨大的喧嚣，又报以巨大的孤寂，他紧紧抓着她的手，仿佛抓着一种救赎。
他的女孩。
她的声音仿佛从很遥远而又近在咫尺的地方传来，她说：“方阳同学，”她的声音总是在笑，“你知道为什么摩天轮被列为四大约会圣地之一吗？”
方阳看见她的脸，她的声音仿佛经过千万光年的距离传来，他听见自己回答：“大概是因为摩天轮转一圈时间很长吧。”
叶九说：“还有一点，当处于最高处的时候，上天无路下地无门，你可以对你的心上人做你想要做的事。”
叶九笑眯眯的，“为所欲为。”
他听清了这句话，怔愣着看着她的脸，笑了。“嗯，”他低低地说，“为所欲为。”
叶九厚着脸皮没有脸红。
最后方阳拉着叶九上去了摩天轮，买票的时候售票处的工作人员有点惊奇地看着他们，大概也在猜想这一对是不是翘课来的。
的确不是旺季，所以他们上去的时候，整个摩天轮大概就上去了十来个人。他们坐在同一个格子里，四面都是透明的窗户，他们静静地等待着摩天轮一点点地向上转动，世界在脚下变得渺小，他们可以看见更远更辽阔的视野，整座城市匍匐在脚下，仿佛在浅浅地呼吸。
天上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看得到隐隐约约的月光和乌色的云朵。城市的万千灯火从近处蔓延到远处，仿佛跨越光年的距离，有的灯火遥远而朦胧，像是坠落凡间的星辰。
叶九听见方阳的呼吸。
方阳静静垂眸看着眼前的女孩，听见她安静而平稳的呼吸。
“我知道摩天轮的传说。”方阳忽然说，声音淡而柔和，仿佛揉入了夜风之中，窗外地上，匍匐着万千星辰闪烁。“一起坐摩天轮的爱人最终会以分手而告终，而当摩天轮到达最高点时——”
叶九听见细微的机械的响动，她似有所感地向外望去，整座城市的灯火映在她的眼眸。她正要叫方阳看这景象，忽然眼前一片阴影，她的嘴唇触到了一片冷淡的矛盾的柔软。
叶九听见方阳喟叹一般地低声说：“如果与恋人亲吻，就会永远一直走下去。”
他低低地说完，而后不由分说地加重了这个吻。他反复在叶九的唇畔上摩挲，很有耐心地从叶九的唇缝探入了舌尖，然后又进一步地引诱叶九打开了齿缝，叶九大脑一片空白，或者说什么都有，又什么都没有。她觉得自己浑身都开始燥热起来，不由自主地微微张开了唇——
方阳很有耐心又很凶暴地攻城略地。
他舔舐叶九的嘴唇，品尝其中的一切，用牙齿轻轻地咬，抵住她的舌头，很有耐心地挑逗，直到她七荤八素不知所云只好顺从地跟着他起舞。他低低地喘息，每一声喘息都仿佛在喟叹。
叶九缺氧得受不住了，叶九抗议地推了推方阳，推了两三次方阳才有点不情愿地把自己和她贴紧的身体分开了。
叶九有点脸红：“系统先生？”
系统先生说：“放心我有屏蔽功能，我什么也没看到。”
叶九脸爆红。
方阳弯起嘴角笑着，然后低低地念道：
“had i the he□□ens embroidered cloths”
“enwrought with golden and sliver light”
“the blue and the dim and the dark cloths”
“of the night and light and the halflight”
“i would spread the cloths under your feet”
“but i, being poor, h□□e only my dreams”
“i h□□e spread my dreams under your feet”
“tread softly because you tread on my dreams”
他把头靠在她的肩上，然后抬眼看着她，微微笑了一下。
这个笑极尽珍惜和温暖，看得叶九心神一颤。
叶九知道这首诗，爱尔兰诗人威廉姆·巴特勒·叶芝的诗，写给他一声孜孜所求而终不可得的爱人茅德·冈的诗。诗名为《他希冀得到天国的锦缎》，为这位一生被求而不得的痛苦所充斥的诗人的代表作之一，同样的，也是写给他的缪斯女神。
叶九甚至还记得译文，她曾经被这样的爱深深震撼到了，所以抄写了很多遍叶芝的诗，除了这首，她最爱的就是《当你老了》。她仍旧记得她最喜欢的译本。
“若我有天国的锦缎
以金银色的光线编织
还有湛蓝的夜色和洁白的昼光
以及黎明和黄昏错综的光芒
我将用这锦缎铺展在你的脚下
可我，一贫如洗，仅仅拥有不值一提的梦
就把我的梦铺展在你的脚下
轻一点啊，因为你的脚正踏着我的梦”
远处的灯火一点点地从视野里消失，仿佛坠落凡间的星辰重新回到了天空，组成恒远的银河，近处的光芒一点一点地闪亮，叶九听见轻微的机械的声响，摩天轮回到原点，停下了。
方阳微笑了一下，轻吻了她的额头。
叶九低下头，然后拉住了方阳的手。
她抬头，看见他的眸光落下了方才地上的恒河沙数般无穷的星辰的影子，万千灯火融入了他的眼中，但这样的眼睛看着她，带着无穷无尽的珍惜。
于是叶九也微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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队长西施捧心状，一脸感动地说：“感谢叶九家的方阳，以及方阳家的叶九。”
叶九笑嘻嘻的，“滚滚滚，得了便宜还卖乖。”
虽说全淮南无数女生的心碎了，无数男生都想找方阳那个混蛋单挑，毕竟是淮南公认的大帅哥，以及稳坐宝座整整三年的大美人，最后这两人内部消化了，大家都觉得很心痛。
但教室黑板上的数字一天天地修改，一天天地减少，由五十变到了四十，又不知不觉地由四十变到了三十，每个人都开始咬牙切齿地憋足劲往前奔跑，生怕被人超越，被人甩在了后方。
再很少有人特意假装经过a班来望一望，持续了一段时间的好奇的或嫉恨的打量都消失了，而方阳和叶九的各自收到的情书也消停下来了。偶尔还会收到一两封情书，大概是由于即将毕业，很多埋藏很久的东西希望能见一见日光，而很多的勇敢都是这段青春里唯此一次的勇敢。
但叶九没有看过后来的任何一封情书，方阳收好了叶九的所有情书，冷淡地告诫她要好好学习。
叶九微笑：“行吧行吧，真讨厌。”
系统先生说：“你不要甜蜜地撒娇好吗？我他妈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叶九保持微笑：“你真可爱，你有起鸡皮疙瘩的条件吗你？”
那段时光安静又悠长，日子里的日光一点点地炽热，微风吹拂过天际，云彩瘫软在天空上。一碧如洗的蓝天下，承载着无数人心心念念的梦想。
这样的初夏足以承担起无数的未来，以及，无数的光芒万丈。
最后一次统考成绩出来的时候，离高考只有十天了。
方阳依旧是年级第一，总分710。叶九证明了自己果然认真起来厉害得一批，全年级第三，沈深第二。
最后一次统考其实都会偏向简单一点主要是为了让莘莘学子对即将到来的高考增加一点信心。但拿到了这样的好成绩还是很令人高兴的，于是叶九挽着方阳的手臂笑嘻嘻地提议：“我们出去玩一趟吧。”
方阳看着她的眼睛，说：“好。”
于是年级第一和年级第三就翘了晚自习走了。
叶九拉着方阳去了游乐场。
叶九问方阳：“你来过这里吗？”
方阳说：“没有。”
叶九笑起来，“那太好了，你要记得，我是第一个带你来游乐场的人。”
方阳怔了下，笑了：“好。我记得，以后一直都记得。”
其实她多虑了，有关她的一切，他都会记得的。
叶九眉眼弯弯地笑起来，很高兴的样子。
他们买了一支两人份的香草加巧克力双球冰激凌，买了一个超大份的棉花糖，叶九拿着冰激凌时不时舔一下，方阳拿着棉花糖，安静地垂目看着她的模样。
现在不是游乐场的高峰期，因为大多数少年人在这个时候都在上课，偶尔可以看到几对像他们这样的情侣，会心一笑，觉得对嘛肯定不止我们翘课。
叶九的走路的时候蹁跹得像在跳舞，所以说是很不安分的，方阳紧紧拉着她的手，走过深深浅浅的光与影，灯火阑珊，擦肩而过，熙熙攘攘，而整个世界只有她的模样。
这给方阳一种错觉，他们仿佛置身于人群熙熙攘攘车水马龙来来往往的孤岛，世界报以巨大的喧嚣，又报以巨大的孤寂，他紧紧抓着她的手，仿佛抓着一种救赎。
他的女孩。
她的声音仿佛从很遥远而又近在咫尺的地方传来，她说：“方阳同学，”她的声音总是在笑，“你知道为什么摩天轮被列为四大约会圣地之一吗？”
方阳看见她的脸，她的声音仿佛经过千万光年的距离传来，他听见自己回答：“大概是因为摩天轮转一圈时间很长吧。”
叶九说：“还有一点，当处于最高处的时候，上天无路下地无门，你可以对你的心上人做你想要做的事。”
叶九笑眯眯的，“为所欲为。”
他听清了这句话，怔愣着看着她的脸，笑了。“嗯，”他低低地说，“为所欲为。”
叶九厚着脸皮没有脸红。
最后方阳拉着叶九上去了摩天轮，买票的时候售票处的工作人员有点惊奇地看着他们，大概也在猜想这一对是不是翘课来的。
的确不是旺季，所以他们上去的时候，整个摩天轮大概就上去了十来个人。他们坐在同一个格子里，四面都是透明的窗户，他们静静地等待着摩天轮一点点地向上转动，世界在脚下变得渺小，他们可以看见更远更辽阔的视野，整座城市匍匐在脚下，仿佛在浅浅地呼吸。
天上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看得到隐隐约约的月光和乌色的云朵。城市的万千灯火从近处蔓延到远处，仿佛跨越光年的距离，有的灯火遥远而朦胧，像是坠落凡间的星辰。
叶九听见方阳的呼吸。
方阳静静垂眸看着眼前的女孩，听见她安静而平稳的呼吸。
“我知道摩天轮的传说。”方阳忽然说，声音淡而柔和，仿佛揉入了夜风之中，窗外地上，匍匐着万千星辰闪烁。“一起坐摩天轮的爱人最终会以分手而告终，而当摩天轮到达最高点时——”
叶九听见细微的机械的响动，她似有所感地向外望去，整座城市的灯火映在她的眼眸。她正要叫方阳看这景象，忽然眼前一片阴影，她的嘴唇触到了一片冷淡的矛盾的柔软。
叶九听见方阳喟叹一般地低声说：“如果与恋人亲吻，就会永远一直走下去。”
他低低地说完，而后不由分说地加重了这个吻。他反复在叶九的唇畔上摩挲，很有耐心地从叶九的唇缝探入了舌尖，然后又进一步地引诱叶九打开了齿缝，叶九大脑一片空白，或者说什么都有，又什么都没有。她觉得自己浑身都开始燥热起来，不由自主地微微张开了唇——
方阳很有耐心又很凶暴地攻城略地。
他舔舐叶九的嘴唇，品尝其中的一切，用牙齿轻轻地咬，抵住她的舌头，很有耐心地挑逗，直到她七荤八素不知所云只好顺从地跟着他起舞。他低低地喘息，每一声喘息都仿佛在喟叹。
叶九缺氧得受不住了，叶九抗议地推了推方阳，推了两三次方阳才有点不情愿地把自己和她贴紧的身体分开了。
叶九有点脸红：“系统先生？”
系统先生说：“放心我有屏蔽功能，我什么也没看到。”
叶九脸爆红。
方阳弯起嘴角笑着，然后低低地念道：
“had i the he□□ens embroidered cloths”
“enwrought with golden and sliver light”
“the blue and the dim and the dark cloths”
“of the night and light and the halflight”
“i would spread the cloths under your feet”
“but i, being poor, h□□e only my dreams”
“i h□□e spread my dreams under your feet”
“tread softly because you tread on my dreams”
他把头靠在她的肩上，然后抬眼看着她，微微笑了一下。
这个笑极尽珍惜和温暖，看得叶九心神一颤。
叶九知道这首诗，爱尔兰诗人威廉姆·巴特勒·叶芝的诗，写给他一声孜孜所求而终不可得的爱人茅德·冈的诗。诗名为《他希冀得到天国的锦缎》，为这位一生被求而不得的痛苦所充斥的诗人的代表作之一，同样的，也是写给他的缪斯女神。
叶九甚至还记得译文，她曾经被这样的爱深深震撼到了，所以抄写了很多遍叶芝的诗，除了这首，她最爱的就是《当你老了》。她仍旧记得她最喜欢的译本。
“若我有天国的锦缎
以金银色的光线编织
还有湛蓝的夜色和洁白的昼光
以及黎明和黄昏错综的光芒
我将用这锦缎铺展在你的脚下
可我，一贫如洗，仅仅拥有不值一提的梦
就把我的梦铺展在你的脚下
轻一点啊，因为你的脚正踏着我的梦”
远处的灯火一点点地从视野里消失，仿佛坠落凡间的星辰重新回到了天空，组成恒远的银河，近处的光芒一点一点地闪亮，叶九听见轻微的机械的声响，摩天轮回到原点，停下了。
方阳微笑了一下，轻吻了她的额头。
叶九低下头，然后拉住了方阳的手。
她抬头，看见他的眸光落下了方才地上的恒河沙数般无穷的星辰的影子，万千灯火融入了他的眼中，但这样的眼睛看着她，带着无穷无尽的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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