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同心蛊(一)
“嗬——嗬——”
男人的身子僵硬地活动了两下，垂下的头颅像是一根面条软若无骨地晃动，头颅上惨白无血的脸对着它，一双翻白的眼珠像两颗死鱼眼阴森森看着她。
他“哧哧”笑了两声，双鲤看见他蓄势待发的动作，暗叹不妙，手指紧紧扒住门缝，紧张地额头渗出冷汗。
前有狼后有虎，她这下可真是在劫难逃，忽而，灵光一闪，目光落在手下的门把上，心中有了应对之策。
“无头鬼！你有本事就过来啊！”
“嗬——”男人酝酿怒火，发出低吼。
崔小菜听得一激灵，以为她疯了，一把捂住她的嘴：“做什么？！你闲自己死得不够早是吗？！”
“相信我。”
“嗬——！！”
男人猛地扑了上来，要将她撕成碎片，崔小菜惊呼一声，一头扎进她怀里，嘴中不停说着“完了完了”。双鲤严阵以待，面色严峻，找准时机，在他扑过来的那一刻，猛地一把打开了门！
“啪”的一下地动山摇，双鲤听得肉疼，暗道，这一下子当是摔得不轻。
一下子扑空脸着地的无头鬼：……
门再次被合上，双鲤怕那东西转头回来砸门，准备好桃木剑防身，将门抵死。
“呼——”她长长舒了口气。
意外地，没有东西砸门，骤然，一阵乱斗和嘶吼声从屋外传来，双鲤当即用剑抵住门，又趴到窗边透过小洞看向外面。
“我去！狗咬狗啊！！”
这副新奇的画面，她活了二十年还是第一回看到，目光内，无头男和怪物打得不可开交，怪物撕咬他，身上的虫子爬过去啃食他，他毫无感觉，抓住地上那副几乎只剩骨架的怪物往地上砸，血肉横飞，血腥得很，打斗中双方都发出怒吼，像是急红了眼，没一个落得下乘，这一会儿无头男将它踩在脚下占了上风，下一刻怪物抓住他的头又占了上风。
“崔小鲤！我也要看！”崔小菜瞧她看得上头，也忍不住蠢蠢欲动。
“等等，我再看一会儿。”
双鲤正看得津津有味，突然一块飞溅的血肉，“啪”的一下溅到窗棂上，差点撞她眼里，她当即缩头，面色变得难看。
“你看吧。”她一脸吃了苍蝇屎的表情。
崔小菜突然就犹豫了，但按耐不住好奇，趴过去瞅了一眼，不巧又有血溅了上来，它还没看清，洞就被糊住了。
“……”
双鲤安慰地摸了摸它的头，把它提到肩上：“没事，趁这个机会咱们赶紧遛，出去你再看。”
她拿下抵住门的桃木剑，做贼似地悄悄遛了出去，尽量贴着墙走，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生怕被那打斗中的两个怪物给发现了。
“崔小鲤，大场面啊！”崔小菜回头看着那两个东西，忍不住咂舌叹道。
“嘘——小点声。”
终于，她拐了个弯，彻底甩了后面的东西，才堪堪松了口气。她一手撑着墙，一手插着腰，如释重负地喘气。
这会儿的天色已将近五更天了，天上隐隐约约有了光，昏昏暗暗的，九喜卡站在屋顶烦闷地抬头看了一眼，怎地这么快天就要亮了？他最厌恶光了，若天一亮，那接下来的事可就没劲了。骤然，他看见底下鬼鬼祟祟的身影，目光一亮，紧跟过去。
双鲤面对着墙，抱怨：“累死了，这一趟活儿真不值，我就没干过这么累的，还差点把小命给搭进去了，不行，这点钱哪儿够啊？”
“你还想着钱？赶紧想想接下来怎么办吧。”
“能怎么办？赶紧找到地方出去啊，这鬼地方再多待一会儿我就——”
“小道士？你怎么在这里？”少年清冽地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双鲤浑身寒毛一竖，猛地转身，双目圆瞪，脸色骤然一白，活像见了鬼一样：“九、九喜卡？！！”
少年眉眼带笑，说话时的表情就好像在问你吃没吃饭一样轻松自在，但他衣角处的那一抹刚染上的红以及他身上淡淡的血腥气出卖了他。
双鲤目光在那一角掠过，警惕道：“我还没问你呢，你去哪儿了？”
九喜卡上前一步，满眼无辜：“我走着走着就发现你不见了，所以我一直在找你啊，小道士，你跑哪儿去了？我还以为你扔下我不管了。”
“当真？”
“当真。”
双鲤轻“嗤”，眉头高高蹙起：“九喜卡，你觉得我看起来很像个傻子吗？”她很郁闷，这么低劣的理由都能说出来骗她，她看起来就这么好骗？
少年微楞，又凑近一点：“你不信我？”
再信你老子都能回炉再造了！双鲤在心中怒怼了一句，看他离自己不过两只拳头的脸，吞了口口水，这一回□□可行不通了。
双鲤瞧他一脸真挚，冷笑道：“好啊，我现在不想待在这儿了，我想出去，你若带我出去了，我就信你。”
少年眨了眨眼，释然一笑：“这有何难？走吧。”
不料，他刚转过身，一把剑横在他的脖子上，他身形一滞，脸色也冷了下来。
“小道士，你这是做什么？”
“九喜卡，我不是傻子，我也不信你半句话，你真当我什么都不知道？这里的一切全都是你搞得鬼，对不对？”
“……”
“呵，没想到你竟然这般阴险，自导自演了一场好戏啊，这整个寨子的人都中了你下的蛊，对吗？你想做什么？将他们都杀了？你这般心狠手辣就不怕遭报应？还有那神婆，她那时将你绑在祭台只是为了救活这些族人，而不是你说的要复活什么蝴蝶娘娘，对吗？哈哈，真是可笑，我当时竟脑子一热，真的信了你的鬼话！九喜卡，你真是坏透了！”
“……”少年敛眸，眼神愈发幽暗：“那是他们该死！这里的所有人都该死！”
他话中的冷冽让双鲤有些不适应，打了个激灵，问道：“该死？”
“是啊，这都是他们欠我的，”少年转过身，丝毫不忌讳那把横在他脖子上的剑，兴奋地看着他：“很快就要结束了，你陪我看一场好戏，可以吗？等看完这个，我们就离开这里！”
他每说一句话，就朝前走一步，双鲤也随之后退一步，眉心攒起：“不好！你再上前一步我就杀了你！”
少年瞳孔一颤，不再上前，就像被一盆冷水从头浇灌下来，眼中没了方才的光彩，低下头口中不停重复“杀了我”这三个字。
猝然，他狠厉地抬起头，双目通红，尖声吓道：“为什么所有人都要杀了我！为什么！不！是他们错了！是他们对不住我！是他们该死！是他们！！”
双鲤呼吸一滞，看着他这幅癫狂的模样，嘴唇紧抿。
九喜卡看着面前的人一脸惊恐和茫然，忽地想到了什么，变了脸色：“小道士，你也想杀了我吗？你可以哦，你可以杀了我。”
他一步步上前：“来，杀了我吧，没事，别怕。”
双鲤的手开始颤抖，眼见他一步步逼近，怒道：“你给我站住！就那么想死吗？！”
九喜卡愣了一下，像是想到了什么，粲然一笑：“我倒是忘了，你该是没杀过人吧？小道士，人……应该是这么杀的。”他握住她的剑柄抵住自己的心脏。
这桃木剑是萃了法力的，平日里倒是无害，可一旦沾了血，那可是比之铁剑有过之而无不及，这一剑下去，怕是难逃一死。
他猛地上前一步，双鲤看穿他的企图，当即将剑偏开，却还是被他抓住狠狠刺进了他的心口上方。
猝然，一阵撕裂的痛感从肩膀处传来，双鲤下意识松了手，桃木剑落地，她捂住自己的左肩，瞳孔从惊诧到骇然，眉间郁气更甚，体内气血兀地不通，口中漫上一股腥甜，嘴角流出鲜血。
“哈哈，小道士，你又上当了！你可杀不了我！”九喜卡按压住自己左肩上的伤口，手指的指缝渗出鲜血，让他的手上布满血丝。
她抬手抹去嘴角的血，又惊又怒，难以置信地望向他，这是怎么回事？！！
“你对我做了什么？”
少年似乎对此很是惊奇，他盯着她的左肩，失神地上前想要触碰，就在他手伸向她的那一刻，双鲤避开了。
九喜卡伸出去的手凌空一滞，抬眸看她，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真好玩，我还是第一回看见，你真的会痛吗？我身上的疼你真的能感受到吗？”他迫切地看着她，急于寻求答案。
双鲤后退一步，背手从袖中取出一张符纸，还是那句话：“你对我做了什么？”
“唔……同心蛊，哈哈，我在你身上种了同心蛊，小道士，以后我痛你也会痛，我死你也会死，我好开心，你能这样陪着我，里阿也是同意了的，真好，你知道吗？我刚才见到她了，可吓人了，她要掐死我，可是……她没成功，我怎会让她得逞呢？一个……贱妇。”他目光微沉，眼底晦暗不明。
双鲤骤然睁大双眼，根本没听他后面说了什么，满脑子都是——他死了，她还得给他陪葬！
操！崔山说得真对，千万不要跟苗疆人扯上关系！她怎就不长脑子呢？！完了完了，这下玩脱把自己给搭上了，双鲤气急败坏，怒视他：“你何时在我身上种下的？！”
“在你打开那罐子的时候。”少年诚实。
“罐……”双鲤突然想到他说的那句“只是你看不见罢了”，当即懊悔不已，她就不该多那个手！这回是实实在在坑了自己一把！
忽而，她感觉身后有东西在揪自己衣裳，回头看了一眼，和崔小菜四目相对，立时明了它的意思。
九喜卡这时很是苦恼地望了眼天，没注意到她的这个动作：“唔，天快亮了，小道士，我们要快点了。”
说着，他就要上前抓住她。
“慢着！”双鲤当即叫停，抬手挡住他，商量道：“你、你还没说要去干什么呢。”
崔小菜悄悄从她身后遛了出去，借着身量下和阴影遮掩，转到了九喜卡身后。
“过会儿你就知道了……啊！”少年不容拒绝地抓住她的手腕，骤然眼前一黑，橘红的粉末糊住了他的双眼，手上力道松了许多。
双鲤早有准备在崔小菜扔出那把辣椒面时就提前闭上了眼，感受到他的力度一松，一把甩开他的手，将他狠狠推倒在地。
“崔小鲤！快跑！！”
“走！”
双鲤转身拔腿就跑，突然，在她刚要转过这个巷子时，身形骤然一滞，紧接着一口鲜血吐了出来，“嘭”的一声倒在地上，她捂住胸口那处宛然被贯穿的地方，疼得浑身抽搐，额头冷汗直冒，口中不停发出呜咽的声音，殷红的血染红了她的衣襟，她疼得几欲昏厥。
“崔小鲤！！！”崔小菜扑到地面上，惊恐地看着这一幕。
双鲤挣扎着抬起眼皮望向巷子里那宛如恶鬼的少年——他拿着她的桃木剑狠狠扎进了自己的胸口，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好似不会痛，他歪头阴冷地看着倒在地上的她，抬手抹去嘴角溢出的血，笑得惊心动魄：
“跑啊，再跑一步，你就没命了。”
他像是地狱里的恶魔，以血为食，疯狂病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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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头鬼！你有本事就过来啊！”
“嗬——”男人酝酿怒火，发出低吼。
崔小菜听得一激灵，以为她疯了，一把捂住她的嘴：“做什么？！你闲自己死得不够早是吗？！”
“相信我。”
“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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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的一下地动山摇，双鲤听得肉疼，暗道，这一下子当是摔得不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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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她长长舒了口气。
意外地，没有东西砸门，骤然，一阵乱斗和嘶吼声从屋外传来，双鲤当即用剑抵住门，又趴到窗边透过小洞看向外面。
“我去！狗咬狗啊！！”
这副新奇的画面，她活了二十年还是第一回看到，目光内，无头男和怪物打得不可开交，怪物撕咬他，身上的虫子爬过去啃食他，他毫无感觉，抓住地上那副几乎只剩骨架的怪物往地上砸，血肉横飞，血腥得很，打斗中双方都发出怒吼，像是急红了眼，没一个落得下乘，这一会儿无头男将它踩在脚下占了上风，下一刻怪物抓住他的头又占了上风。
“崔小鲤！我也要看！”崔小菜瞧她看得上头，也忍不住蠢蠢欲动。
“等等，我再看一会儿。”
双鲤正看得津津有味，突然一块飞溅的血肉，“啪”的一下溅到窗棂上，差点撞她眼里，她当即缩头，面色变得难看。
“你看吧。”她一脸吃了苍蝇屎的表情。
崔小菜突然就犹豫了，但按耐不住好奇，趴过去瞅了一眼，不巧又有血溅了上来，它还没看清，洞就被糊住了。
“……”
双鲤安慰地摸了摸它的头，把它提到肩上：“没事，趁这个机会咱们赶紧遛，出去你再看。”
她拿下抵住门的桃木剑，做贼似地悄悄遛了出去，尽量贴着墙走，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生怕被那打斗中的两个怪物给发现了。
“崔小鲤，大场面啊！”崔小菜回头看着那两个东西，忍不住咂舌叹道。
“嘘——小点声。”
终于，她拐了个弯，彻底甩了后面的东西，才堪堪松了口气。她一手撑着墙，一手插着腰，如释重负地喘气。
这会儿的天色已将近五更天了，天上隐隐约约有了光，昏昏暗暗的，九喜卡站在屋顶烦闷地抬头看了一眼，怎地这么快天就要亮了？他最厌恶光了，若天一亮，那接下来的事可就没劲了。骤然，他看见底下鬼鬼祟祟的身影，目光一亮，紧跟过去。
双鲤面对着墙，抱怨：“累死了，这一趟活儿真不值，我就没干过这么累的，还差点把小命给搭进去了，不行，这点钱哪儿够啊？”
“你还想着钱？赶紧想想接下来怎么办吧。”
“能怎么办？赶紧找到地方出去啊，这鬼地方再多待一会儿我就——”
“小道士？你怎么在这里？”少年清冽地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双鲤浑身寒毛一竖，猛地转身，双目圆瞪，脸色骤然一白，活像见了鬼一样：“九、九喜卡？！！”
少年眉眼带笑，说话时的表情就好像在问你吃没吃饭一样轻松自在，但他衣角处的那一抹刚染上的红以及他身上淡淡的血腥气出卖了他。
双鲤目光在那一角掠过，警惕道：“我还没问你呢，你去哪儿了？”
九喜卡上前一步，满眼无辜：“我走着走着就发现你不见了，所以我一直在找你啊，小道士，你跑哪儿去了？我还以为你扔下我不管了。”
“当真？”
“当真。”
双鲤轻“嗤”，眉头高高蹙起：“九喜卡，你觉得我看起来很像个傻子吗？”她很郁闷，这么低劣的理由都能说出来骗她，她看起来就这么好骗？
少年微楞，又凑近一点：“你不信我？”
再信你老子都能回炉再造了！双鲤在心中怒怼了一句，看他离自己不过两只拳头的脸，吞了口口水，这一回□□可行不通了。
双鲤瞧他一脸真挚，冷笑道：“好啊，我现在不想待在这儿了，我想出去，你若带我出去了，我就信你。”
少年眨了眨眼，释然一笑：“这有何难？走吧。”
不料，他刚转过身，一把剑横在他的脖子上，他身形一滞，脸色也冷了下来。
“小道士，你这是做什么？”
“九喜卡，我不是傻子，我也不信你半句话，你真当我什么都不知道？这里的一切全都是你搞得鬼，对不对？”
“……”
“呵，没想到你竟然这般阴险，自导自演了一场好戏啊，这整个寨子的人都中了你下的蛊，对吗？你想做什么？将他们都杀了？你这般心狠手辣就不怕遭报应？还有那神婆，她那时将你绑在祭台只是为了救活这些族人，而不是你说的要复活什么蝴蝶娘娘，对吗？哈哈，真是可笑，我当时竟脑子一热，真的信了你的鬼话！九喜卡，你真是坏透了！”
“……”少年敛眸，眼神愈发幽暗：“那是他们该死！这里的所有人都该死！”
他话中的冷冽让双鲤有些不适应，打了个激灵，问道：“该死？”
“是啊，这都是他们欠我的，”少年转过身，丝毫不忌讳那把横在他脖子上的剑，兴奋地看着他：“很快就要结束了，你陪我看一场好戏，可以吗？等看完这个，我们就离开这里！”
他每说一句话，就朝前走一步，双鲤也随之后退一步，眉心攒起：“不好！你再上前一步我就杀了你！”
少年瞳孔一颤，不再上前，就像被一盆冷水从头浇灌下来，眼中没了方才的光彩，低下头口中不停重复“杀了我”这三个字。
猝然，他狠厉地抬起头，双目通红，尖声吓道：“为什么所有人都要杀了我！为什么！不！是他们错了！是他们对不住我！是他们该死！是他们！！”
双鲤呼吸一滞，看着他这幅癫狂的模样，嘴唇紧抿。
九喜卡看着面前的人一脸惊恐和茫然，忽地想到了什么，变了脸色：“小道士，你也想杀了我吗？你可以哦，你可以杀了我。”
他一步步上前：“来，杀了我吧，没事，别怕。”
双鲤的手开始颤抖，眼见他一步步逼近，怒道：“你给我站住！就那么想死吗？！”
九喜卡愣了一下，像是想到了什么，粲然一笑：“我倒是忘了，你该是没杀过人吧？小道士，人……应该是这么杀的。”他握住她的剑柄抵住自己的心脏。
这桃木剑是萃了法力的，平日里倒是无害，可一旦沾了血，那可是比之铁剑有过之而无不及，这一剑下去，怕是难逃一死。
他猛地上前一步，双鲤看穿他的企图，当即将剑偏开，却还是被他抓住狠狠刺进了他的心口上方。
猝然，一阵撕裂的痛感从肩膀处传来，双鲤下意识松了手，桃木剑落地，她捂住自己的左肩，瞳孔从惊诧到骇然，眉间郁气更甚，体内气血兀地不通，口中漫上一股腥甜，嘴角流出鲜血。
“哈哈，小道士，你又上当了！你可杀不了我！”九喜卡按压住自己左肩上的伤口，手指的指缝渗出鲜血，让他的手上布满血丝。
她抬手抹去嘴角的血，又惊又怒，难以置信地望向他，这是怎么回事？！！
“你对我做了什么？”
少年似乎对此很是惊奇，他盯着她的左肩，失神地上前想要触碰，就在他手伸向她的那一刻，双鲤避开了。
九喜卡伸出去的手凌空一滞，抬眸看她，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真好玩，我还是第一回看见，你真的会痛吗？我身上的疼你真的能感受到吗？”他迫切地看着她，急于寻求答案。
双鲤后退一步，背手从袖中取出一张符纸，还是那句话：“你对我做了什么？”
“唔……同心蛊，哈哈，我在你身上种了同心蛊，小道士，以后我痛你也会痛，我死你也会死，我好开心，你能这样陪着我，里阿也是同意了的，真好，你知道吗？我刚才见到她了，可吓人了，她要掐死我，可是……她没成功，我怎会让她得逞呢？一个……贱妇。”他目光微沉，眼底晦暗不明。
双鲤骤然睁大双眼，根本没听他后面说了什么，满脑子都是——他死了，她还得给他陪葬！
操！崔山说得真对，千万不要跟苗疆人扯上关系！她怎就不长脑子呢？！完了完了，这下玩脱把自己给搭上了，双鲤气急败坏，怒视他：“你何时在我身上种下的？！”
“在你打开那罐子的时候。”少年诚实。
“罐……”双鲤突然想到他说的那句“只是你看不见罢了”，当即懊悔不已，她就不该多那个手！这回是实实在在坑了自己一把！
忽而，她感觉身后有东西在揪自己衣裳，回头看了一眼，和崔小菜四目相对，立时明了它的意思。
九喜卡这时很是苦恼地望了眼天，没注意到她的这个动作：“唔，天快亮了，小道士，我们要快点了。”
说着，他就要上前抓住她。
“慢着！”双鲤当即叫停，抬手挡住他，商量道：“你、你还没说要去干什么呢。”
崔小菜悄悄从她身后遛了出去，借着身量下和阴影遮掩，转到了九喜卡身后。
“过会儿你就知道了……啊！”少年不容拒绝地抓住她的手腕，骤然眼前一黑，橘红的粉末糊住了他的双眼，手上力道松了许多。
双鲤早有准备在崔小菜扔出那把辣椒面时就提前闭上了眼，感受到他的力度一松，一把甩开他的手，将他狠狠推倒在地。
“崔小鲤！快跑！！”
“走！”
双鲤转身拔腿就跑，突然，在她刚要转过这个巷子时，身形骤然一滞，紧接着一口鲜血吐了出来，“嘭”的一声倒在地上，她捂住胸口那处宛然被贯穿的地方，疼得浑身抽搐，额头冷汗直冒，口中不停发出呜咽的声音，殷红的血染红了她的衣襟，她疼得几欲昏厥。
“崔小鲤！！！”崔小菜扑到地面上，惊恐地看着这一幕。
双鲤挣扎着抬起眼皮望向巷子里那宛如恶鬼的少年——他拿着她的桃木剑狠狠扎进了自己的胸口，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好似不会痛，他歪头阴冷地看着倒在地上的她，抬手抹去嘴角溢出的血，笑得惊心动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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